青龙三年春寒料峭。
长安骠骑将军府的庭院里几株老梅的残瓣落在未化的碎雪上红白相间透着一股繁华落尽的清冷。
司马懿跪在冰冷的青砖上紫色朝服的肩脊撑起一个恭顺的弧度。
中常侍曹彦那特有的、带着洛阳宫腔的嗓音在空旷的正堂里清晰地回荡。
诏书的辞藻华美如锦将他在西陲的功绩铺陈得淋漓尽致最终归结于“宜陟台司”四个字——晋升太尉增邑一千户赐钱五百万帛千匹。
堂下两侧雍州刺史郭淮、后将军费曜等一众将领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与有荣焉的欣喜。
位列三公这是人臣之极。
然而当曹彦的嗓音微顿念出“着即解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俾专心枢机赞理阴阳”时郭淮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下意识地抬眼望向主位上的司马懿。
司马懿伏下身去额头触地发出沉稳的声响。
“臣司马懿叩谢天恩!陛下信重委以台鼎臣诚惶诚恐唯竭股肱之力以报万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惶恐听不出一丝波澜。
诏书没有立刻宣布接任者只含糊提及“另委宿将不日赴任”。
这刻意的留白像一片阴云笼罩在庆贺的表象之下。
接风宴席上司马懿与曹彦谈笑风生细致地问起洛阳风物陛下起居对交卸兵权一事仿佛浑不在意。
只有随侍在侧的司马师在为曹彦斟酒时捕捉到父亲垂眸瞬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冰封般的了然。
数日后答案揭晓。
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的印绶落在了年过六旬的老臣赵俨身上。
消息传来时司马懿正在书房与司马昭对弈。
他执黑子正悬在一处关隘之上。
“父亲是赵伯然(赵俨字)公。
”司马昭低声道。
司马懿的手稳稳落下棋子叩击棋盘发出清脆一响。
他抬起头脸上竟漾开一个舒展的、甚至带着几分释然的笑容:“好!陛下圣明!赵伯然清忠秉公老成持重有他坐镇雍凉我无忧矣!此实乃国家之福西陲之幸!” 他立即起身吩咐司马师:“备车随我亲往赵府迎候!并传令诸将务必全力配合赵都督交接!” 前往赵俨临时官署的马车上司马昭终究没能忍住:“父亲赵公虽好毕竟年迈且非父亲嫡系……” 司马懿靠在车壁的软垫上半阖着眼:“昭儿你看不清么?赵伯然是眼下最好的一步棋。
他出身颍川颍川赵氏乃是我司马氏世交;其更曾在曹子丹(曹真)、曹文烈(曹休)麾下深受倚重谯沛旧人亦能接纳。
陛下用他是既要稳住西陲又要平衡朝堂。
此乃帝王心术高明之处。
” 他微微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若来的是一心要抹去为父痕迹的曹昭伯(曹爽)亲信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赵伯然是面能让大家都暂时安心的镜子。
” 与赵俨的交接顺利得超乎所有人预料。
司马懿事无巨细将陇山防务、诸将性情、蜀军动向乃至羌胡部族的情状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在最后的军议上他当着郭淮、费曜、戴陵等人的面郑重对赵俨说:“伯然兄姜维虽幼颇得孔明真传用兵不循常理万不可因诸葛新丧而轻敌。
西线西陲尽托于兄了。
” 赵俨须发皆白神情肃穆拱手道:“仲达放心俨必谨守职责不负陛下与仲达所托。
” 离开长安那日天色阴沉。
司马懿的车队轻简除了家眷便是几车书卷。
他没有惊动太多人但郭淮、孙礼等将领仍自发前来送行。
灞桥折柳司马懿接过郭淮递来的柳枝用力拍了拍他的臂甲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登车而去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巍峨的长安城墙。
车轮碾过官道驶向东南方的洛阳。
那里是另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洛阳的太尉府早已收拾停当却难免透着一种陌生的空旷。
司马懿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并非拜访权贵而是递上名刺前往司徒陈群的府邸拜会。
“陈公”司马懿执礼甚恭仿佛仍是当年那个初入仕途的晚辈“懿初返京师诸多事务还需陈公指点。
” 陈群比司马懿年长气色已见衰颓他拉着司马懿的手感叹道:“仲达不必过谦。
西陲能得安定你居功至伟。
如今回朝正好你我同心共辅陛下。
” 然而这番“同心”之景并未持续多久。
在一次常朝上议题触及了是否恢复前朝肉刑。
曹爽麾下的黄门侍郎邓飏引经据典慷慨陈词认为乱世当用重典肉刑可极大震慑奸猾之徒。
轮到司马懿发言时他出列躬身声音平稳而清晰:“陛下臣以为不妥。
肉刑残酷断人肢体毁其生计易使民心离叛。
治国之道在于教化在于安民使其有恒产而有恒心。
若一味恃刑恐非长治久安之策。
当前之要在于休养生息恢复民力而非以酷法立威。
” 他的观点务实而持重与邓飏等人的激进形成鲜明对比。
高坐龙椅上的曹叡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未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太尉与邓黄门所言皆有道理容朕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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