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的指尖还残留着灰烬的触感袖口边缘的布料微微发黑。
他刚将玉片锁进抽屉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的屋内亮出一道冷光。
来电显示是沈墨。
他接起没说话。
“老街戏楼出事了。
”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有警笛的余音“后台发现一具尸体武生一刀穿喉。
你能不能来一趟?” 丁浩的目光落在炉膛里尚未熄灭的炭灰上最后一缕烟气正从缝隙里钻出扭曲着升向屋顶。
他没问细节只说:“地址发我。
” 挂了电话他从柜底取出黑布一层层裹住玉片布料摩擦时掌心微微发紧青纹在手腕内侧一闪而过像被风吹动的脉络。
他将玉片塞进内袋拉上外套拉链推门出去。
街面刚停过雨砖缝里积着水映着两侧老店昏黄的灯。
远处警戒线已经拉起红蓝光在湿漉漉的石板上跳动。
戏楼门楣上的匾额漆色斑驳“古韵楼”三个字歪斜地挂着一只灯笼在风中轻晃绳结磨损得几乎断裂。
沈墨站在后台入口见到丁浩侧身让开。
他递来一双鞋套声音依旧沉:“死者叫陈元当家武生剧团说他三天前演完《霸王别姬》就没再登台。
今早保洁发现他倒在化妆间人已经凉了。
” 丁浩点头弯腰走进。
房间不大靠墙是面裂了缝的镜子木架上摆着油彩、假发、头饰。
尸体已被运走地上只留一道轮廓线旁边摊着一套染血的戏服——黑底金纹胸前有一处破口边缘不齐像是被利器从内侧撕开过。
半根断裂的翎子落在脚边白羽沾了暗红。
丁浩蹲下指尖轻轻抚过破口边缘。
布料撕裂的方向不对不像是舞台打斗时被勾破也不像刀刃从外刺入的贯穿伤。
这破口更像是……有人先用刀划开再用力扯开。
“凶器没找到?”他问。
“没有。
”沈墨摇头“现场没打斗痕迹门窗没撬动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或者……他自己没防备。
” 丁浩没接话。
他盯着戏服忽然低声问:“他最后一场戏唱到‘霸王自刎’那段是怎么收的剑?” “标准动作剑花三转横颈一划。
”沈墨顿了顿“怎么?” “没什么。
”丁浩站起身“我能去台上看看吗?” 沈墨皱眉但没阻拦:“十分钟之后要封现场了。
” 丁浩穿过侧幕踏上戏台。
木地板吱呀作响头顶几盏老式吊灯垂着其中一盏灯罩裂了缝灯丝忽明忽暗。
他站在台中央环顾四周空荡的观众席深吸一口气从内袋取出玉片解开黑布一角。
玉片微颤。
他低声说:“若你有未了之事可显形。
” 话音落灯影一暗不是断电而是光线仿佛被什么吸走。
台角那尊供着香炉的旧神龛里一束檀香无风自燃青烟笔直升起在半空凝成一道人影。
陈元出现了。
他穿着完整的戏服头戴紫金冠翎子齐整手中握着一柄无刃的木剑。
他没有看丁浩而是缓缓抬起手臂开始走位——步法沉稳转身利落正是《霸王别姬》中“垓下诀别”的段落。
剑花翻转三圈流畅如水。
最后一转剑尖直指咽喉动作骤停。
剑悬在喉前三寸不动。
陈元的脸凝在阴影里嘴唇微动却无声。
他缓缓将剑收回重新开始。
第二次剑花依旧三转刺喉停顿。
第三次动作未变但这一次他停住后右手食指缓缓移向戏服左胸内袋指尖轻颤像在强调什么。
丁浩盯着那个位置心跳渐沉。
香火熄灭人影消散台上重归昏暗。
他快步返回后台再次蹲下将手探入戏服内袋。
布料内侧有刮痕极细像是硬物长期摩擦所致。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一粒微小的金属屑落在掌心——像是从某个薄片边缘剥落的。
“这内袋被人动过。
”丁浩低声说“缝线颜色新旧不一补过。
而且……里面应该放过东西。
” 沈墨皱眉:“什么东西?” “不清楚。
但放的时间不短布料内侧有压痕边缘磨损严重。
不是随便塞张纸就能留下的。
” 沈墨盯着戏服片刻后点头:“我去调后台和更衣区的监控看谁碰过这身行头。
” 丁浩没应声。
他将玉片重新裹好塞回内袋时掌心青纹又是一跳。
他忽然想起陈元魂魄停剑的瞬间——那不是表演失误而是记忆定格。
那一剑本该划过咽喉却被人强行中断。
就像……有人在他动手前先动了手。
“沈墨。
”他忽然开口“死者演‘自刎’时用的是真剑还是道具?” “道具钝刃演了十几年都没换过。
”沈墨翻着记录“但今早清点时那把剑不见了。
” 丁浩眼神一凝。
他弯腰指尖再次抚过戏服胸前的破口。
这一次他注意到破口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呈弧形与剑刃弧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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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阴魂委托簿第114章 老街戏楼的死亡预告来源 http://www.handaotuozh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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