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秃的马队踉跄着跌下最后一道山梁时眼前突然裂开一道银亮的天堑。
浑浊江水裹挟着冰碴自雪山奔腾而下雅鲁藏布江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牦牛背上的财宝箱笼在剧烈颠簸中叮当作响。
大巫师临终前的嘶吼在脑海中炸开——雅鲁赞布...象雄恶鬼...对岸透过茫茫水雾城邦的影子隐隐矗立。
孤秃的马队跌跌撞撞冲到江边时雅鲁藏布江正裹挟着雪山融冰奔腾而过浊浪拍击江岸的轰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族长!这大江根本没有船只!亲卫望着茫茫江面声音里满是绝望对岸就是象雄国可因着这道天堑两国从未有过往来哪来渡江的船啊! 孤秃望着翻滚的江水手中攥着的汉家财宝硌得掌心生疼。
他忽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在马超马前:神威将军饶命!只要您肯放我一条生路这些财宝尽数奉上!我愿率部归降永不再叛! 马超冷眼俯视银甲上的血渍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当初你带着族人烧杀抢掠时可曾想过饶人性命?二十万妇孺惨死你却卷着财宝逃命今日还妄想苟活? 孤秃脸上血色尽失仍挣扎着辩解:将军您屠我氐人二十万难道就不是心狠手辣?我们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以暴制暴方得太平!贾诩摇着玄色羽扇上前你们氐人反复无常降而复叛若不彻底清算草原永无宁日! 孤秃知道求饶无用突然爬起身嘶吼:好!马超今日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西凉军的长枪已如林般刺来。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弩箭破空孤秃的残部瞬间被淹没在箭雨之中。
孤秃的亲卫们将牦牛骨盾拼作铁壁腐臭的皮绳在箭雨中崩断。
首领木赤挥舞着缺口的青铜钺斧刃上还嵌着西凉军的碎甲他嘶吼着踹开身旁中箭的族人:推那些财宝箱填江!搭浮桥!话音未落徐晃的宣花大斧已劈开他的天灵盖脑浆混着金砂溅在族人脸上。
族长快走!老首领达玛扯下颈间的琥珀串珠将滚烫的油囊砸向逼近的西凉骑兵。
烈焰中他枯瘦的身躯化作火人却仍死死抱住战马后腿直到被铁蹄踏成焦炭。
马背上的孤秃浑身发抖怀中的玉璧硌得肋骨生疼。
他看着亲信首领们如困兽般垂死挣扎——年轻的桑吉将金冠掷向马超却被一枪贯穿手掌;掌管军械的巴图点燃最后半车硫磺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三匹战马自己也在火海中化作焦黑的人形。
孤秃突然暴起从亲卫尸体下抽出短刀却见马超的长枪如毒蛇吐信瞬间抵住他咽喉。
放开我!孤秃扭动着嘶吼你们汉人不得好... 寒光闪过他的左耳已落在沙地上。
马超拽着他的头发拖行沿途经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被长枪钉在财宝箱上有的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染血的经幡裹着断裂的骨笛在江风中翻飞。
当孤秃被重重摔在江畔时他看见最后一个首领被董璜挑在枪头像条离水的鱼般抽搐。
雅鲁藏布江翻涌的浊浪间对岸象雄城邦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
青铜角号声破空而来一队队身披赭红氆氇、头戴骷髅冠的兵士沿着江畔列阵牦牛骨制的盾牌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那些士兵腰间悬着风干的人耳串饰手中锈迹斑斑的铁矛却擦得锃亮与满地狼藉的氐人尸骸相映成诡异的画面。
将军象雄人动了。
贾诩玄色羽扇轻点江面金丝广袖被江风掀起。
马超望着对岸旌旗上狰狞的大鹏图腾银甲下的眉头微蹙:这便是大祭司口中的象雄王庭? 传闻象雄立国数百年以苯教统御万民。
贾诩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在阵前焚香起舞的巫师贵族视奴隶如牲畜战时充作私兵。
其地高寒缺氧中原人登高原便觉气促胸闷... 不过是些衣不蔽体的野人!徐晃突然冷哼宣花大斧重重杵地溅起血泥看他们铠甲破烂如渔网兵器锈得能刮下铁锈何足惧? 贾诩却摇头羽扇指向正在结阵的象雄军:徐将军莫忘青石峡之战氐人亦被视作乌合之众。
他望着巫师们手中晃动的人皮鼓语气愈发凝重况且象雄巫术诡谲其地瘴气(其实就是高原反应)、严寒皆为利刃。
真要渡江作战我军水土不服恐未战先损。
马超勒马立于江畔望着对岸象雄军列阵的火光在江面摇曳雅鲁藏布江的浪涛拍打着岸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江水虽险但若不立威恐生后患。
他的声音裹着寒意转头看向贾诩传令下去将所有俘虏押到江边。
暮色中氐人俘虏被铁链拖拽着带到滩头。
哀嚎声中西凉军刀光霍霍一颗颗首级滚落沙地。
鲜血渗入江边的砂砾与江水混合成暗红色的溪流。
很快一座由头颅堆砌的京观在江畔矗立而起乌鸦闻腥而至盘旋在血腥气弥漫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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